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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蝴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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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他們回來時,樓玉樹與謝景宸在藥浴桶裏泡得皮膚發白發皺。蕩著一身歡樂氣息的蕭聽把他們分到兩間房間,讓他們赤身在床上躺好。

謝景宸由蕭聽針灸,而樓玉樹則是由他的大徒弟李留負責。

李留苦著臉,鼓足勇氣才敢進房間,臨深履薄地把藥箱放在地上,絲毫不敢擡頭看樓玉樹光溜溜的身軀。

樓玉樹那張俊逸的臉冷沈而陰鷙,喉音裏的聲音冽然:“過來,你看看我是否有心疾。”

李留天不怕地不怕的,面對他的壓迫感,渾身忍不住膽顫,生怕樓玉樹一個不悅就拔劍殺了自己。

他顫抖的手觸碰在樓玉樹的脈搏,細細診斷,誠懇地回覆他:“沒有。”

“可我為何總是心悸,一陣疼一陣酸?”

“許是你沒休息好,我給你一顆安神藥,一會兒針灸封住經脈後你就吃下睡一覺,保管心慌全無。”

對視上樓玉樹不信任的眸子,李留壯著膽子同他直視,發顫地回應他:“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,但不能懷疑我的醫術。年紀輕輕,殺戮頗重,這是要損功德的。”

樓玉樹眼色森然,陰惻惻地冷笑一聲,擡手掐住他的脖子:“是誰給你的勇氣敢這麽跟我說話?”

李留嚇得渾身哆嗦,以為自己要死了,雙腳直發顫。很快,他又被樓玉樹松開了。

“動作快點,我沒有耐心。”

李留咳嗽幾聲,艱難地咽了一口氣,顫著手為他針灸。

一切完畢後,李留趕忙溜之大吉,關門之際身後是望年,嚇得他臉色蒼白。

“怎麽樣了?”望年好奇地望了望屋內的人。

李留平覆了剛剛恐懼的心情,裝得一副清高又倨傲:“問了又如何,他能立刻痊愈嗎?”

“那也是,謝謝李大夫。”她躡手躡腳地想推門進去。

李留臨走之前,看了她一眼,好心說一句:“別進去,他要睡了。你要小心這個男人,蠢娃。”

無緣無故被罵的望年啼笑皆非。

不用說,指不定是樓玉樹得罪人家。

這段日子為了監視望年,樓玉樹時常只是小憩片刻,已許久未上床。吃了藥的樓玉樹封住經脈,昏昏沈沈地進入夢鄉。

微涼的夜風徐徐吹來,月光幽幽地籠罩在窗臺上,空氣中泛著若有若無的花香,風揚起了華閣飛檐的鐸鈴,拂過紅艷如霞的裙擺與腳踝上清脆的金鈴。

華燈若火樹通亮,明燭搖曳而迷離,隔著薄如蟬翼的輕紗,尤為朦朧。

樓玉樹頓覺視線模糊,竭力地睜開,發覺自己竟然在青霄閣天樓。

耳畔琤琤作響的玉石,撩撥他心神。

他撩開輕紗,尋覓那清脆悅耳的玉擊聲,映入眼簾的是一襲飛舞若蝶的紅裙。

赤足金鈴,她靈巧地踏在冰涼的地板上,舞步輕盈,身姿綽約,翩翩曼舞的雪白雙腿如幻影在眼前閃過,金鈴琳瑯地震響。

他不悅地跑過拽住那大膽輕佻的女子,竟敢在他眼皮底下耍這種伎倆!

那女子腰肢柔弱似水,步履敏捷地躲開他的桎梏,水袖揮動間只露出一只嫵媚流動的眸子,舉手投足滿是妖冶的風韻,看得他一楞。

“望年,你又再發什麽瘋?”他滿臉冷厲地朝她跑去,卻觸不可及,只碰到那藕斷絲連的水袖,空氣中都蕩著細煙般的旖旎。

他氣喘籲籲地跑到她身後,驀地抓住那條變幻莫測的手袖,終於趕上。

輕煙裊裊的珠館畫樓飛舞著如瀑如練的紗幔,一陣風吹起,朦朧消散,他窺見乍隱即現的紅裙。

她的肌膚很白,脖子、雙手、腰身、雙腿每一寸白皙若凝脂的肌膚都裸露在外面。櫻桃般嫣紅的嘴唇淡淡地勾起,卻勾出千嬌百媚。

那張姣美艷妙的臉比世上任何一朵玫瑰都要鮮艷美麗。

空無一物的腦袋裏是漸漸濃烈的狂熱,沈澱在心裏的情感猶如滔天暴雨滂滂沛沛撲來,徹底地沖擊他心靈深處的寂然。

他要擒住這般鮮活動人的望年,像兒時在田間飛撲追趕的一只蝴蝶,但無論他如何努力,始終捕捉不到。

轉眼間,望年素手玉臂抱著一個男人的脖子,男人背對著他。

兩人緊密相貼,漸漸倒在柔軟的地毯上,耳鬢廝磨,極盡綢繆。

畫面竟如此惡心。

望年,你果然舍不得蘇子韞。

他怒氣填胸地飛身沖過去,拉起望年,咆哮道:“望年,我殺了你!”

躺在地上的人睜著冷郁的眸子與他對視,樓玉樹怔然地頓住,發現原來這男人是他自己。

晃眼之際,他恍神地躺在地上,雙手不覺地落在望年纖細的腰肢。

他目光灼灼地定格在望年的臉龐,腦袋發熱發漲,像門環上的一只狻猊怒目銜環,驚悸地騰起身,徹底壓紅那些細膩光滑的皮膚。

“望年,你真惡心。”

望年嫣然含笑,顧盼之間,活得像一朵盛放的玫瑰,耀眼奪目。

“不許笑。”

“我說了不許笑。”

“望年,我殺了你。”

樓玉樹惱怒地掐住她的脖子,使勁用力,可身下的人兒依舊笑靨如花,頰生桃色,唇色紅潤而濕濡,看得他心生憐愛。

顫動的濃睫在燭火的倒映下,落鋪著淡淡的影子。她的眼神若春雨之後的潤酥,淺笑間是融化了一整個春天凝聚而成的溫柔。

她輕輕地擡手撫摸他的眉毛,無言的愛意傾瀉而出。

沈默化作動情,將他碎裂而敏感的疑心組裝重拼,無聲地撩撥他孤寂的靈魂。

眉間的溫度凈化他慌亂的思緒,他恍神地停下手,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酸澀與暖意在心尖翻湧。

“疼嗎?”他聲音發顫而輕柔地開口,俯身在她耳畔沈沈地喘息。

如約而至的梔子花香在溫熱而咫尺的距離掀起浪潮。耽溺在悄然無聲的馨逸裏,他溫存到春日裏百花影影綽綽的美麗。

陰冷森寒的眉眼撞上和煦的春天,他眸裏泛起了罕見的柔色,心裏軟成一灘溫熱的泉水:“你說話,望年。”

“我心裏……好似……有點……不,是很不舒服……”樓玉樹神色凝重地沈吟片刻,擡眸時與她明艷的瞳仁對上,情不自禁地擡手捋了捋她細碎的發梢,粗糲的手指輕輕地描繪她額頭上金黃的流蘇眉心墜。

“我這樣壓著你重不重?”

“你為什麽不說話?”

“你是不是在想蘇子韞?”

喉聲吐出最輕柔的話,陰郁頹然的瞳仁卻盯著望年紅暈的嘴唇,冷冽裏又染上一絲笑意。

手指若有若無地拂過她的嘴唇,嬌嫩鮮艷,浮漾著濕漉漉的光澤。之前他嘗過,那裏比酥酪還細膩光滑,比花瓣還要清香甘甜。

望年這般咬他嘴巴時從沒告知他,他報覆性地俯身掬她唇瓣入口,淺嘗輒止便罷了。

親了幾下後,他著迷地再次俯身品嘗這般柔嫩的花瓣,連啃帶吮,個中滋味甜得他愈發陶醉沈溺。

她顫抖著身子,嘴裏哼出嬌軟的吟哦聲,像天籟之手按摩他的耳廓,浸透他滿身的欲望。

這該是世上最好的享受。

他不知道如何釋放渾身的燥熱,雙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,溫熱的身軀趨近她,毫無罅隙可言。他依舊有種不足之感,悵悵的,想壓服又渴望釋放。

一切親昵與貼耳都仿佛隔著厚厚的衣服搔癢,越撓越癢,越癢越盤旋不安,饑渴著某種快樂。

需要什麽才能讓自己愉悅。

從淺薄的經驗裏,他想要疏解洶湧淹沒他的情緒,想要在踽踽流浪顛簸中找到岸邊停駐,想要在空虛的地帶填滿屬於她的氣息。

此時此刻的思緒,恍若鏡中花,無聲地生長,開得妖冶卻似真如幻,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這到底憤怒還是愛欲。

他放肆地啃咬她,咬她耳朵、咬她脖頸,再往下,紅色的上衣莫名變成了粉色的蝴蝶肚兜。

意亂情迷的他註意到那胸膛上兩只相互依偎的蝴蝶,楞了須臾。

手不覺攥緊,他喘著粗重的呼吸,緩緩地挑開那遮擋的蝴蝶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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